来源:齐鲁壹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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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作者 胡筱荷
“吹糖人喽……各种各样的糖人。”假期,我刚回到老家的巷子口,就听见了熟悉的吆喝声。儿时住过的巷子路旁新栽了花草和树,石板路也浇成了水泥路,都有点陌生了,但那卖糖人的老爷爷的吆喝声,却依然那么亲切。
来到老爷爷的摊位前,看着他快速地舀起一勺糖稀,用麦秸秆快速而准确地吹着糖稀,勾勒出一个又一个栩栩如生的糖人,有猪八戒、小鸟、小兔……我兴致勃勃地选购了一个糖人。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,回头一看,有个三四岁模样的小男孩使劲攥着他妈妈的衣袖,“是糖做的猪八戒!妈妈给我买一个吧!”女人却毫不动摇,扯着孩子一走一停。小男孩终于使出大招——蹲下、抱腿,大声喊着:“买一个吧……不买我不走了!”女人或许是真心觉得老爷爷卖的糖人不卫生,依旧拒绝购买。只听见她劝孩子说:“你看他的手,又黑又粗糙,肯定不卫生……”说罢,强行抱走了小男孩。我被女人说的话震惊了,我打小钟爱的糖人,在有的人眼里,居然是避之不及的垃圾食品。
带着些不安,我看向老爷爷。他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,坐在担子后边默默地摇头,手里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了。我默默地站在他身边,一边吃糖人一边看他创作。老爷爷的担子一头是一个小柜子,床头柜般大小,两边钉有一个长方形的木框。木框里是一个发黄的转盘,红色指针已经掉了漆。转盘的每个格子写着不同的事物:公鸡、小兔、孙悟空等等。岁月在放糖人的木架子上留下了重重的刻痕,同样也留在老爷爷的脸上。老爷爷从一旁的小锅里挖了几勺糖稀,用一根麦秸秆挑上,再对着麦秸秆吹气,糖稀就像气球一样鼓起来了。他的手在鼓起的糖稀上快速而轻盈地捏着,糖稀也随即变出生动可爱的造型,先是头、身子,最后是尾巴——原来是孙悟空啊!老爷爷的手停了,用竹签把“糖悟空”挑下,插在木架上。我才发现,木架几乎插满了一个个糖人,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来光顾这木担了。
时代的快速发展,更多新奇高档的玩具、糖果层出不穷,加上或华丽或炫目的包装,越来越多地挤占了这些传统手工艺的生存空间。像老爷爷这样的手工艺人,渐渐被人们遗忘了;这些象征着旧时人们对甜蜜生活的向往、装点了太多孩子快乐童年的手工艺,也渐渐被淡忘了。
我正在愣神之际,老爷爷收起了他的小摊,对我说:“孩子,明天我还会在这里摆摊,喜欢就过来看爷爷做糖人。”说罢,往巷子深处走去。他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瘦弱,步伐却依旧有力,坚持而又倔强。“我会再来的,带我同学来,看您做孙悟空!”回过神,我攥紧手中的糖人,冲着老爷爷的背影喊道。
实习主播/后期:王梦蕊
值班主编:王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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